滑下長長的斜坡,過了小河,便過了汐止市界。
沿著河走,我行走在盆地邊緣,台北城交界。
這河水幾度氾濫,尋常時刻,乾涸欲死,斷續流淌著難得幾聲喧譁;
颱風一來,水便漫漲,一旦氾濫,大量黃泥堆積在路面,中斷交通。

經過了近一年的修整,河堤被高高堆起近一公尺,每次走過,
我便不自覺想起鯀的神話。鯀以防堵治水,終究無法阻擋水勢,
雖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,水終究要漫過層積的堤岸,縱肆蔓延。

我想像下一次颱風來襲,河水滔滔,如狂風驟浪,一寸寸爬升,攀上堤壩,
淹沒漫溢,在河堤邊行走的我們,舉目將是迎面撲來的水勢,
想必近似電影裏刻意以千百噸蓄水營造的壯闊景觀。

我也好奇,一公尺的高度是經由何種方法計量而來,
為什麼不是更高一點或者更低一點?這個城市的運作法則,究竟是什麼?

沿河而行,一小段之後,往右,通往城市中心——忠孝東路,一條地標型的道路,
從這個方向過去,會先經過一段不熱鬧且地面常常顛簸不堪的路面,
忠孝東路沿途,確實繁華荒涼寵辱兼備。

六、七段,總覺得不像忠孝東路,尤其與四、五段的興盛高貴相比,
更見其如同庶出的身世。原來同一個路名,也像同一家族的人,各有命運。
南港火車站一帶,彷彿是個休止符,四周無人跡,更別提高樓大廈、精品店、百貨行。

繼續往前,便是繁華的東區,一○一、新光三越、紐約紐約、華納威秀、
市政府、聯合報、國父紀念館、太平洋SOGO、敦南誠品……

我的現階段台北城經驗,多半僅止於忠孝東路沿途,更精確地說,
是四段到七段,如果沒有什麼事,往往我沿原路逆向而返,
回到城市邊緣小聚落,成為城市邊緣人。

那天,我們在小巷的咖啡館外,喝著午飯後例行的咖啡,
小路對面院牆內的植物紛紛甦醒,緬梔的葉子如劍般昂然挺向天際,
白色的花點綴其間;孤挺花已紅豔過一回,顯出疲軟的老態;
一樹的含笑翠葉間開黃白花,香氛瀰漫在整條小巷裏。
春天到了,我們換穿短袖薄衫,享受煦暖的陽光。

可我們心上這樣紛紛擾擾,說起這個城市,總有種異鄉人心境。
仔細算算也有十幾年都市住齡,房子也買了,戶籍也遷了。到底少了些什麼呢?
認真思量,始終想不透原委。難道真是因為我們不愛百貨公司,
不喜KTV,不懂假日全家出遊,鮮少參與各種活動,
只愛躲在家裏,孤僻得不得了的域外孤客?

以書寫台北聞名的作家,在某次午茶時告訴我,他喜歡台北,這裏是他的故鄉。
我仔細思量這句話,怎麼也無法確切將自己納入其中,台北與我,究竟是什麼糾葛?
你說,這城市裏有他的座標與鄉愁,我們有什麼呢?

回想斷斷續續的台北經驗,大學時代生活的北區,中山北路、天母、
承德路、故宮、士林夜市、火車站、延平北路、重慶南路、內湖;
重回台北時寄居一年的永和以及工作的師大路、新生南路;
如今的東區、南港、汐止;這裏那裏,有哪一處可以收容我的靈魂,讓鄉愁安居?
都說沒有墳的地方不會是故鄉,或許沒有家沒有愛的地方才不是故鄉。
漂浮著的生命是無根的草,沒法好好開枝散葉,開花結果。

沿著河走,過了河的邊界,往山上走,便是我的住處。
河的那邊,垃圾隨袋徵收,倒垃圾得付錢;河的這邊,垃圾不需專用垃圾袋,
只需放在轉角垃圾收集處。河的那邊是市民,河的這邊是縣民。
這小小的河,畫清了界線。

我在邊緣居留,徘徊於兩界,如同我的生命,總在邊界游移。

不是雪子吃飽太閒在這兒po文章,實在是一個活動要寫的文案太多了
45天的活動弄得我好煩喔!連續幾日的奮戰雖然拿到標案
可是痛苦的日子才要開始呢?

企業要生存真的不容易,景氣低迷到連這種賠錢案子都要用搶的
我..........還能說什麼呢?

老闆也有苦衷啊
為了不讓自己企畫品質降低,只好絞盡腦汁寫案子溜...
腦袋僵硬一整天,或許popo文章能有些靈感吧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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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橘雪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